作者｜我方团队作者张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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历史提问中国历史上最能炫富的人——石崇，是怎样和皇帝斗富的？
答：虽然说起中国古代的“有钱人”，好些历史票友的第一反应，就是清朝的“和大人”和珅。但倘若跟西晋年间“敢和皇帝斗富”的石崇比比，和珅的财富水平，真心要靠边站。作为一位魏晋年间“知名度”奇高的土豪，石崇到底有多有钱？《世说新语》里就描绘来了石崇家茅厕的“豪华状况”：石崇家的厕所，不但建造得无比华丽，还有美貌的侍女全程服侍。有个来石崇家饭局的官员，进了这厕所就吓得腿软，竟以为自己误闯了石崇家的内室，连忙撒腿跑了出来，宁可找个犄角旮旯解决，也坚决不肯在里面“方便”。就连当时在位的晋武帝司马炎，都被石崇的豪奢吓一跳。有次司马炎造访石崇家，却见石崇排出大场面迎接，其家中五十个家奴，穿着火浣布（石棉布）恭敬迎接。这火浣布可不得了，当时是来自中亚国家的名贵奢侈品，即使在晋朝皇室里，也是十分稀有。魏晋年间的志怪小说里，也常有“仙女带着火浣布降临人间”的剧情。可就是这么一件当时的“神物”，石崇家的五十个奴仆却是人手一件，妥妥大型炫富现场。可如此炫富场面，对于石崇来说也只是“小斗富”更见证他财富水平的，还是那场把晋武帝司马炎都卷进来的活剧：石崇王恺斗富。当时作为“国舅爷”的王恺，不满石崇的“土豪”地位，誓要和石崇“斗一斗”。接着双方就来了一通奇特操作：石崇宴客的时候，大冬天都能让客人吃上韭菜沫，然后王恺用糖水刷锅，石崇就拿白蜡来生火。王恺用紫丝布做了四十里屏障，石崇就用织锦花缎做了五十里屏障。王恺用赤石脂来涂墙，石崇就用花椒当涂料……几个回合下来，自以为很有钱的王恺，被石崇“斗”得落花流水。输急眼了的王恺，只好找自家“实在亲戚”晋武帝求救。晋武帝也下了血本，干脆搬出宫里名贵的两尺珊瑚树来，誓要把石崇“斗”下去。谁知石崇正眼都不瞧，抄家伙就把珊瑚树砸得粉碎，然后笑嘻嘻搬出自家的珊瑚树叫王恺挑——原来石崇家的珊瑚树，各个都高三四尺，几乎“完爆”晋朝皇宫里的珍品。如此“打皇帝脸”的豪奢操作，叫王恺彻底认输，这场“斗富”闹剧，才算告一段落。如果以现代人眼光看，石崇“斗富”时的一些操作，似乎没什么不得了：不就是大冬天吃口韭菜嘛，不就是拿着白蜡烛烧火嘛，不就是拿花椒抹墙嘛，就算“斗富”时的“终极大杀器”珊瑚树，今天网购的价格也不太贵。可放在当时，这几个操作里随便一样，都是富豪界的爆炸新闻。比如“冬天吃韭菜”，韭菜在古代，可不是说吃就吃，清朝乾隆皇帝冬天里特别喜欢吃的一样菜，就是“韭菜就*酒”。放在魏晋年间，韭菜更是冬天里的奇珍。石崇在冬天里吃的“韭菜”，也不过是韭菜根掺和点麦苗，但就这已经是“天价宴”了。稍晚些的南北朝时期，北齐后宫嫔妃们冬天里“尽食韭牙”，就要“一女岁费万金”。比比就知道，石崇家的韭菜饭，堪称“天价便饭”。韭菜饺子竟然也是天价了？
至于“拿着白蜡烛烧火”？魏晋年间的点灯燃料，分*蜡和白蜡，白蜡是女贞树上白蜡幼虫的分泌物，在当时只能天然采集，人工繁殖白蜡虫的技术，还要等到宋朝年间才有。一根白蜡的价值，就是真金白银。但石崇却是把一堆“真金白银”直接扔进去烧火，这就是百分百烧钱。“花椒抹墙”更差不离。在今天，花椒已经是价格便宜的调味品，可在西晋年间，人工繁殖花椒的技术还不普及，天然花椒产量极低。所以那时的花椒，是一种名贵香料，就算是帝王家的盛宴里，也往往舍不得多放。祭祀等重大典礼上，花椒更是必备。这么名贵的物件，石崇竟是毫不心疼，一大把一大把的糊墙……而论在当时最震撼的，还是“石崇砸珊瑚”事件。如果说韭菜、白蜡、花椒都是当时的名贵奢侈品，那么珊瑚就是当时奢侈品中的极品。珊瑚产于南海，在当时的科技条件下，采集运输一只珊瑚，本身就成本昂贵。因此在汉代，珊瑚也被称为“烽火树”，属于皇家专享的珍品。魏晋年间的文学作品里，“珊瑚”更被用来形容名贵物品。比如傅玄的名句“焕若珊瑚之翠英”，就可见其昂贵身价。甚至，哪怕到了“珊瑚采集成本下降”的宋元明清年间，一株珊瑚的价格依然不菲：宋代典籍《太平御览》里，珊瑚就与金、玉等价。宋朝被金兵摁住暴打时，还曾送上珊瑚做礼品，哀告金兵少打两下。清代皇帝皇后的冠服，还有一二品官员的帽顶，也都用珊瑚做材料。可是，如此名贵的物件，石崇却是说砸就砸，甩手就“赔付”，只这一条，就可见其雄厚财力。所以综合说来，以财富水平论，现代人无比熟悉的刘瑾、严嵩、和珅等“古代有钱人”，倘若和石崇比，也不过是踩到他的“脚后跟”。而如此“豪奢”“斗富”闹剧，放在晋朝年间，也不止是石崇王恺身上的孤例，在那个年月，斗富炫富基本就是权贵阶层的时尚：比如太傅何曾三顿饭就要花一万钱，就这他还嫌没法下筷子。尚书任恺每顿饭就要花掉一万钱，晋武帝另一个舅舅王济家的乳猪，竟然都是以人奶喂养……那么，难道西晋的GDP已经无比强大，因此有钱供他们糟蹋？当然不是，就以石崇为例，他“斗富”的钱财，基本都不是正路来的——他早年曾在荆州做刺史，在这个“肥缺”上，他不但大肆敛财，甚至还养了一群匪徒，对过往客商大肆打劫搜刮，积攒了巨额财富。后来他还很会经营，他的庄园“金谷园”，占有数千亩良田，经营药材养殖各种产业，凭着门阀权贵的特权，自然财源滚滚来。如此“腐败操作”，更是当时西晋权力场上的常态在西晋“斗富成风”的那些年里，晋朝*治迅速腐败下去，卖官鬻爵成了“流行现象”。大臣刘毅就辛辣讽刺说：东汉末年卖官鬻爵，但钱都归国库。我晋朝卖官鬻爵，钱都进了私家腰包——石崇、王恺之流的“豪奢”，腐化了晋朝的*治生态，更抽干了这个王朝的血肉。而以“豪奢”闻名天下的石崇，待到其靠山贾氏家族覆灭后，也立刻成了待宰的猪：他被晋朝权力场上的新贵孙秀抄家，巨额财产被抄得精光，他本人也被五花大绑押上刑场。临死前的他也是万般不甘，各种哭天抹泪，却只见行刑者一声嘲笑：“知财致害，何不早散之？”然后手起刀落，了结了这位“土豪”罪恶的一生。一声“知财致害，何不早散之？”哪怕几千年后，依然有着重要的警世意义。而在这位土豪的身后，这个早已腐到家的“大晋朝”，也陷入了持续的战乱，最终在一场席卷北方的“永嘉之乱”里草草落幕——炫目的“斗富”，终换来可耻的灭亡。参考资料：戴东明《石崇巨富探因》、李景琦《穷奢极侈的西晋富豪石崇》、蔡丽利《西晋富豪石崇的财富来源和斗富状况》好书推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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