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牛的命运
刚从学校毕业的时候,没有分配工作,在家看牛。
金秋时节,田野里一片金*,沉甸甸的稻谷随着秋风翻起波浪。田坎边上的草长得可好了,虽然已经是秋天,但还是长得绿油油的。牵着牛在田坎边上吃草,享受着秋天美丽的景色和清爽的空气。
家中的老牛大概是已经很饿了,一到外边就大口大口地吃草,吃得很香。而我则自顾陶醉在大自然所给予的恩惠里,等回过头来的时候,才发现老牛已经偷吃了好大一片稻谷。一时气不找一处来,用力猛拽绳子,绳子的另一头穿在牛的鼻孔里,这样一拉,它便痛得直摇头,警惕地看着我。我还不解气,用绳子的另一头对着老牛的嘴巴鞭了几下,好让它以后再也不敢偷吃稻谷了。老牛自己也知道,吃稻谷是要挨打的,它也是壮着胆子,趁我不注意才敢吃这么一口的,也许是饿坏了吧。
看着老牛挨打后那种可怜的样子,我的心也并不好受。这片金*的稻谷,不是老牛一犁一犁地犁出来的吗?马上就要丰收了,吃一点自己辛苦犁出来的果实都得不到,到最后甚至只能吃一些被主人筛下来的稻糠,有时候还得看主人的脸色,否则,他一整天都不给你喂点什么也只能饿肚子。这头老牛已经在我家十多年了,它一直任劳任怨,和父亲一起在风霜雪雨里走过了十几个春秋,他们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。一家人的温饱问题其实大部分功劳要归老牛,而到头来它只能吃一些稻糠!
想到这里,我的眼睛感觉到酸酸的,好像有什么要迸出来。是呀,老牛只是没有把话说出来罢了,难道它的心里会好受吗?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像老牛这样的人,情愿把自己的一腔悲苦默默地咽在肚子里面呢?
这以后,我把老牛牵到草长得更丰茂的地方吃草,晚上回家喂它的时候,我又在牛料里多加了一碗米,以此来平复我心中的愧疚。但我又想到,仅靠我的这点同情,又能给老牛带来什么呢?这点同情又能改变老牛的这种命运么?
2012年4月11日于贵州平坝赞